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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x喻文州
*深夜产物，意识流非常严重

01
喻文州失眠的第四天。
他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片黑暗里眼睛并不能准确的对焦上某个物体。
在黑暗中摸索到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不管是朋友圈还是微博都没有动静。
喻文州轻轻叹一口气，闭上双眼，强迫自己放空大脑。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直到最后脑子里里塞满了成群的绵羊。
为什么自己会失眠？
没什么原因，其实最可笑的是，就连他自己也想不出来任何可能的理由。
诚然身体和精神都十分困倦，但是当人躺在床上合上眼之后他立刻会产生一种清醒感…像是突然被注射了兴奋剂一般，把他从模糊的意识中拽回来。
如此反反复复下来，一个晚上也就匆匆过去了。
忘了在哪里看到一个不科学的说法，失眠的人总会出现在另外一个人的梦里。
***
又梦到喻文州了。
多年来的训练作息养成的生物钟让王杰希在闹钟一声响的同时醒过来，他望着顶灯回神半分钟之后他意识到自己昨晚又梦到喻文州了。
以前的王杰希极少做梦，即使做梦也极少记得梦中的内容。但是今天他跟昨天一样依旧清晰的记得，他梦到了谁。
是喻文州。
王杰希坐起身，瞟到从尚未严丝合缝的两块儿窗帘布中探出来的一片阳光。
暖烘烘的橙黄色。
看来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那天之后，王杰希还是不停歇地梦到喻文州。在梦里所有的事情的发生都是跟喻文州在一起，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切奇怪的、不太有逻辑的事情。
少数时候则是两个人坐在战队的看台上互相对望，周围是场地里的喧嚣嘈杂。
这是个梦。
王杰希在梦里告诉自己。

02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职业圈兴起了互相寄零食的风潮。
今天，高英杰就从卢瀚文那里收到了一大箱子零食。
王杰希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私下关系变得那么好，不过说句实话，后辈之间良好的交往关系也让人很是欣慰。
没有留在休息室跟他们凑热闹，王杰希吃过午饭就准备回办公室午休了，临出食堂的时候高英杰追出来，手里捧着个纸盒子，跟宝贝似的。
“瀚文说这个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好，谢谢。”
王杰希带着这个看似不大却被卢瀚文千叮咛万嘱咐的盒子回到办公室，坐下之后用小刻刀沿着胶带仔细划了道痕迹，胶带随之蹦开。
难道是一个恶作剧？
向盒子里看去，纸盒里还搁着一只木箱子，而一只表面是墨绿色的丝绒盒子则静静地躺在木箱子里。
考究的丝绒盒顶端精致地打着一个墨绿色缎带蝴蝶结。
看上去有些贵重的东西，王杰希不认为是卢瀚文送给自己的，可能是谁委托他转寄过来。
思考着，王杰希轻轻解开蝴蝶结，翻来盒盖，里面放着一块表盘同样是墨绿色的石英机械表，底盘上印着些繁复的暗纹，而在指针轴心镶了一颗绿色的琉璃钻。
望着这只陌生的手表，王杰希想不起来关于它的任何事情。
诚然他有戴表的习惯，但是并没有特别在意品牌或者样式，大多数都还是朋友过生日送给自己的，因而这么精致的物件应该不是他自己买的。
凭空收到一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礼物，王杰希不知道怎么处理，想找到一些寄件人的蛛丝马迹却根本没法从一个只字未写的盒子上找到线索。
思寻无果，王杰希准备把手表收起来，直接联系卢瀚文问到究竟是谁送给自己的。
等等…卢瀚文转寄？自己亲收？
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王杰希内心已经确认无比，东西是喻文州寄来的。
***
“我给你订了一个礼物。”喻文州在电话那头笑起来，他每次给王杰希送礼物总是沉不住气先告诉对方，可是他又固执的不会说出来究竟买了什么。
照他自己的说法是想要保持住最后一点神秘，不至于完全破坏收到礼物的惊喜。
王杰希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话，他也不追问究竟是什么只是照旧说了很期待。
仔细想想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果然是预订的东西，直到现在终于跨过千山万水送到了他手上。
想明白了之后，王杰希重新把手表拿在手上，再一次端详起来。
秒针指针滴答滴答地转动着，不由分说的、一格一格的把时间越推越远。
盯着秒表转了有一分钟，王杰希自认为自己快要放下和喻文州的事情的时候，他也就发现可自己根本忘不了他。
就算过去再久，时间过得再多，他们还是会有交集。
甚至过去了那么久了，王杰希还能梦见喻文州。
他们分手，大概不是因为不喜欢了，至少王杰希自己是这样觉得的。
时至今日，他依旧喜欢喻文州。
仔细想来，不管是他们的在一起还是他们的分开，都异常的平静。让人不禁怀疑为什么要选择在一起，又或是为什么要选择分开？
王杰希记得那天正在下雨，天气潮湿的可怕，北京这个干燥的城市突然迎来丰沛的雨水，就会立马让人感觉潮湿的快要发霉了。王杰希从早晨摔了咖啡杯开始心里就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但是由于工作太忙，他错过了喻文州的电话。
等他空闲下来，有时间看手机，喻文州已经给他来了四个电话。他打过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喻文州很平静的告诉他，我想了想，我觉得我们还是适合当朋友。
王杰希无从得知喻文州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他没问，也没有回答。
不问是因为他问不出口，不答是因为他答不上来。
“你忙吧。”喻文州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然后结束了对话。
就好像是一场单边的语音留言。
王杰希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内心涌上一股恐慌。那是一种难言的不知所措。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其实他想问，有很多想问的，但是电话已经挂断了。
提出交往的是王杰希，提出分手的是喻文州。
告白那天还是下着雨，王杰希从北京飞到广州，没带伞，淋着雨给喻文州打电话，说自己在他们的宿舍楼下。
跟门口的守门大爷要了毛巾，两个人并肩站在宿舍楼门口的屋檐下面，王杰希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天正好是王杰希25岁的生日，他说想对自己的未来，对自己的感情都有个交代。
人多少是能察觉出来自己被人喜欢着的，王杰希知道，喻文州也知道。
原本两情相悦应该是能够长相厮守，然而事与愿违，他们都没来得及相处的更多就已经分开了。
***
这天周末喻文州闲来无事，战队经理出去参加培训，下午也不需要开会，所以决心给屋子来一次大扫除。
“队长，收发室有你的快递！我帮你取回来咯，给！”黄少天最近异常沉迷在网上超市搜刮各种零食，特别是遇上满减活动就像是中了五百万一样高兴，下单多了就得三天两头往收发室跑，也就顺路拿回了大伙的快递，“还有我买的饼干，这个巧克力的特别好吃！”
“谢谢。”喻文州想想宿舍还有一大堆黄少天送的零食，还是挺佩服他每天吃完饭还能装几大袋零食的胃。
“客气啥。”
黄少天看喻文州忙也就不打扰了，捧着薯片找卢瀚文玩儿去了。
等人走远了，喻文州又继续回到柜子前面对着那个不想碰的抽屉发呆。只是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耗着也不是办法，总归要收拾出来的，于是喻文州决定先拆快递。
本来还想自己最近没有网购，哪里来的快递，拆开来才发现是大概四五个月前给王杰希定的礼物。要不是收到快递，喻文州自己都快忘记这件事情，可以说连带王杰希这个人，喻文州也快要成功强迫自己不再去多想了。
离他们分手已经过去两个半月，窗外的树枝几乎还满载着树叶，可季节早就从秋天转到了冬季。
今年入冬半成功的广州天气说不上越来越冷，出门去还是能感受到一丝凉意，比起去年的暖冬还是显得稍冷了些。
有时候在广州呆的时间长了，就觉得像是被困在一个缓慢甚至要停转的钟表内部，没办法从周围的季节感觉出时间的流逝，仿佛时间通通凝固了一般，连人本身的生物钟都快不会感知春夏秋冬。
越是分不清时间越是想要分的清楚。
这样长此以往，喻文州养成了收集钟表的习惯。能看天气和日历的闹钟，能记录身体健康的手表，运动电子表，防水游泳专用手表，各式各样的机械表……他热衷于寻找也热衷于购买，其中最喜欢的是石英机械表。
石英机械表因为材质的原因，在刚戴上的时候总是微凉贴在肌肤上，过不了多久就会变得温热，仿佛融在肌肤内，合二为一。它的走字靠的算是内部精巧的机械齿轮，每个齿都刚好卡在另外一个齿上，紧紧挨在一起，严丝合缝。
而且，它和电子表最大的不同在于，用耳朵贴紧表盘的时候，屏住呼吸，隔着薄薄的透明表面能听到滴答滴答走字的声音。
和人的心跳声一样，有力的跳动，仿佛活着。
喻文州上初中的时候，作为升学礼物从父母那里得到了人生的第一块机械表。他还记得那块表的表盘黑色的，代表时间的罗马数字有些银色颗粒镶在其中，它们围绕着表盘依次转了一圈。
“滴答滴答。”当喻文州把表盘贴近自己的耳朵时，四下无声，只能听到耳畔被放大的指针走动的声音。
一下接着一下，撞进他的心里。
之后他便一直沉迷这样有节奏的走字声。
和王杰希交往以后，喻文州决定给王杰希订一块腕表，从材质颜色到内部零件都自己选择，直到今天他终于收到了这款独一无二的手表，这款从最初存在于纸上的腕表。
在当初喻文州总是想象这块表戴在王杰希手上的样子，一定会很合适。现在可能没机会亲手戴上也没机会看到了。
“唉。”喻文州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是矫情的不得了。
分明是自己决定要回到朋友的关系，还不肯放弃的念念不忘。
真像个笑话。